第二章 大理寺吴玉复核案卷,晚归偶遇妖物再犯案

妖物杀人这件事,犹如在平静的水面上投入了一颗石子,迅速在北京城内外传播开来,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真是众说纷纭,成了街头巷尾老百姓茶余饭后的第一谈资。

大理寺右少卿吴玉的案头放着刑部移交的一本已经结案的案卷,他已经细细地读过很多遍了,不过依旧眉头紧锁地盯着眼前的案卷,一动不动得思虑良久,脸色越发的阴沉了起来。他冥思苦想了许久,飞速旋转的思维开始慢慢得混沌起来,于是便不再看这本让他头疼的案卷,想站起来去堂外走动走动,可能是坐得久了,一起身就觉得一阵眩晕,眼前一片漆黑,冥冥中仿佛有一双闪着金光的眼睛在闪。他忙用双手撑住了桌案,缓了一阵,感觉好些了,才缓步走出大理寺右寺日常办公的二堂。此时天已全黑,大理寺早到了下值的时分,衙门内只剩下值班的寺正和几个衙役。吴玉通常都是直接坐上二人抬小轿,直接出门往右回护国寺旁的吴宅,但是今天他心绪不宁,犹豫了一下,告诉轿夫今日先不回家了,先去西单牌楼边上的时雍酒楼坐一坐。www.jgsce.com 椰子小说网

路程不甚远,一会儿就到了。吴玉下轿之后,吩咐轿夫不用等他了,先回家去,顺便告诉家里管事的老管家,照顾好家中一切,自己小酌几杯就回去了,无需挂念。说完就快步走进了酒楼,门口迎客的伙计心明眼亮,一下子就认出吴玉,赶紧迎上来招呼:”哟,是吴大人啊,您可是稀客,可是有好一阵没有光临本店了。您来了,咱们这可是蓬荜生辉啊!您看看,您是选个雅间还是就坐大堂?”

“不用麻烦了,坐大堂就挺好。小二,给我来一壶酒,两碟小菜,你看着安排就行。”

“得嘞,您常吃的酒菜小的都记在心里呢,您就放心吧。大堂里就东厢还有一张空桌了,吴大人您要不就屈尊坐这里?”

吴玉点了点头,小二就引着他直奔空位,擦了擦本来就很干净的桌椅,然后就一溜小跑的给吴玉准备酒菜去了。

吴玉刚刚坐定,就注意到隔壁桌围坐了四个富商大贾模样的人,边喝酒边天南海北地侃着。现在说话的是一位年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头戴襦巾身穿襕衫,一看就是个富商大户人家,听口音像是本地人,正在给其余三个外地来的朋友讲北京城现在最热的话题:妖物杀人。小二给吴玉端上了酒菜,吴玉端着酒杯,自斟自酌,侧耳倾听这隔壁这一桌客人的闲聊。

邻桌讲话之人酒意正浓,那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诸位,诸位,你们肯定都知道妖物杀人这件事了,具体过程我就不细说了,想必几位兄台早都听过百十遍了。今天咱们就单说说这案子官府是怎么查案的,不是我夸口,等我说完了,在座诸位肯定会惊掉了下巴。”

其余三人听罢一脸的好奇,连连催促:“李兄,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把你知道的都给咱哥几个讲讲吧。”

“得,我也不绕弯子了,我有一个兄弟,就在刑部当差。巧了,这个案子他从头到尾都跟着刑部右侍郎张大人办案,本来始末他都很清楚,这都是他和我说的,比市井传言可信多了。他和我说,他第一次接触到这个案子,是今年二月份。那时候顺天府报上来一件案子,就是妖物杀人的这个案子,大兴县,顺天府,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个事儿又传得妇孺皆知,民心惶惶的,他们没辙了,只能请刑部的大人来接手这个案子。本来啊,这个案子虽然是传的神乎其神,邪性的不得了,但是刑部派个郎中去查查也足够了,但是这次不知道因为什么,刑部尚书大人特别重视,就派了刑部左侍郎张大人亲自出马。我这个兄弟一直跟着张大人当差,这次也就一起去了。”

说话的中年商人抿了一口酒,继续说:“尚书大人命令下达的当天,我兄弟就跟着张大人直接去了案发现场。那时候案发都好几天了,那户人家门口还是有大兴县的衙役守着,除了死的那俩人早就抬走了,其余的什么东西都没动。张大人带着随从把小院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地看了一个遍,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听说啊,这家死的俩人是一主一仆。主人是位扬州女子,是咱北京城最有名的风月场醉梦楼的头牌,可说是色艺双绝啊。不知后来是哪位王公贵胄看上了,给她赎了身,从那以后就没人知道她的去向了,没想到惨死在了这里。那仆人是专门伺候她的一个小丫鬟,好像也是扬州人。”

“据当天在场的坊正说,他报官之后,大兴县县令带着衙役破门而入,他们进了那间东卧房之后,都觉得胸口憋闷,腹内翻滚欲吐,但是除了闺房常有的脂粉味,没有闻到什么异常的味道。细细查看堂屋,除了正门被衙役撞破之外,没有任何外力破坏的痕迹,没有破窗入室的迹象,也没有洗劫财物的情状。两位死者当时都是身着睡觉时候穿的棉布薄衣,蜷缩成一团,手里死死的抓着睡觉时盖的棉被,披头散发,面容扭曲到了极致,好像是被活活吓死的。”

“李兄,你可别用评书摊子上听来的段子吓唬我们,看你说的,还能有人活活地被吓死?”同桌有个一直听他侃大山的朋友忍不住插话。

中年商人瞧了那人一眼,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说:“我说的这话你还别不信,当天进入那间卧房的所有人,县令,衙役,坊正,据说还有个老和尚,事后几日都身体不适,也说不出来是哪里出了问题,就是头昏脑涨,胸闷腹痛,大夫瞧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过了几日竟然就好了,像没事人似的。后来大兴县的仵作给两具尸体验了尸,说是检查得极细致,验毒验伤,什么也查不出来,就说是极度惊吓致死。我说几位仁兄,你们可别不信,当时路过的一个国子监监生,据说就被妖物看了一眼,就昏了一夜,醒来之后还神志不清的。”

刚才插话的那位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照你这么说,这妖物还真是邪了,太邪了。”

“这才哪到哪啊,要我说啊,这事儿还有更邪门的地方呢!”中年商人接着侃:“这第一件邪乎事,就是这家女主人的身世很邪乎。她以前是咱京城最有名的风月场——醉梦楼的头牌,这很多人都知道,但自从被某位神秘之人赎身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了,隐身遁形,毫无声息。但是妖物杀人之案,死的女主人就是她。而且据说啊,在她的闺房里,还发现了一些根本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东西。你们猜,是个什么物件?”

吴玉听到这里,突然有一丝好奇,这个东西,肯定不是一般的物件,说不定能给这个迷雾重重的案子带来点头绪。因为他今天白天阅看了十几遍的案卷,就是这个’妖物杀人’案,但里面丝毫也没有提到有这么一个物件。

“李兄,你就别卖关子,我们哥几个哪像你一样,手眼通天的。你就赶紧说说吧!”

“我兄弟和我说,这东西一开始大兴县,顺天府都没看出门道来,是他们张大人在典查闺房里的摆设物件时候发现的,那是一件咱们民间绝对不可能用的东西,是……”

吴玉正竖着耳朵听这中年商人说话,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店小二凑了过来,点头哈腰地奉承:”“吴大人,这壶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要不要给您来一壶本店最近新酿的高粱酒,喝过的客人没一个不挑大拇指的。”

吴玉被他这么一搅,就没听到后面的几个字,不觉有些懊恼,但是也不好发作,赶紧应付了几句,让小二端一壶来尝尝。小二乐滋滋地走了,吴玉赶紧地收拢精神,继续听隔壁桌的中年商人说话。

“咱们再说这第二件邪乎事。这还是我兄弟发现的。案发当日是二月下旬,各位知道,北京的二月,虽然开始刮南风了,但这天气也是挺冷的,只要是还算有钱的中平人家,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还会在卧房烧炭炉取暖,更何况是这京城名妓的私宅了,两个身娇体弱的女子,晚上睡觉总是要点上一个炭火炉的。我兄弟在他们家的厢房里发现了一堆码整整齐齐的惜薪司红罗炭。兄弟,惜薪司,红罗炭,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嘛?这可是宫里专用的木炭啊!一个庶民人家,能用上宫里专用的木炭,这里面的意思,你们自己琢磨去吧。而且,最重要的是,这间闺房里没找到炭火炉,整个院子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晚上睡觉,家里有上好的红罗炭,不但不烧碳取暖,连个炭火炉的影子都找不到,你们说是不是很邪门?”

同桌的三个客商都啧啧称奇,有个人问:“密室之内俩人被活活吓死,还有人在案发现场目击到了妖物,被吓了个半死,还有李兄你说的这两件邪乎事,那后来刑部是怎么给定的案?”

那中年商人神秘的一笑,说:“兄弟,这么邪性案子还能怎么定案?没有一丝线索,往下查就是个死胡同。而且,这要是在死者柳芸娘背后再牵出来一些大人物来,那就不是办案不利喽,到时候让你小命不保。所以很简单,很安全,天降妖物,杀人于无形,这就是一桩无头冥案,一切都归于冥冥之中,皆大欢喜,不得罪神仙,也不得罪人。”

这时候有人不禁发问:“李兄,这事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衙门就这么处理,老百姓那里恐怕交代不过去吧,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嘛。”

“嘿,还真让你问着了,我正想说呢。这个风声一漏出来,老百姓都开骂了,说你们这帮当官的,就只管保住自己的乌纱帽,弄这么个结果糊弄过关。尤其是国子监附近的住家,晚上都不敢出门了,只好去庙里请佛像,请符咒,跟着咱们当今万岁爷学了,家家拜佛烧香的。后来顺天府顶不住压力,请开元寺的住持净空大师在案发的成贤街上做了一场法事,又是念经做法,又是降妖驱魔,几十个和尚忙了一整天,就算是给了老百姓一个交代,装模作样地说妖邪之物已经被驱赶了,你们百姓不用再日日害怕,夜夜担心了。”

吴玉听到这里,又开始细细地回思起今天看过的案卷,这商人说的两件不同寻常之事案卷内都不曾提及,而且最后的定案也和这人说的一样,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妖物杀人,找不到凶手,没有动机,只有受害人的一桩冥案。本来他就对这个案件有许多的疑问,但是也没法确定是哪些地方有问题,现在听了此人一番话,更确定了一件事,这件妖物杀人的案子绝不简单,大理寺一定要对这件事再加勘察,不能就这么草率地定了案。

吴玉的思绪就在这个案子上盘桓,越想越乱,越想越糊涂,烦躁得紧,就想再喝口酒拢拢精神,但是一端酒壶,发现这第二壶酒也喝完了。他平常都不怎么喝酒,今日思绪烦乱才想着来喝几杯酒解解闷。两壶酒下肚,也喝得八九分醉了,于是叫了小二结账,给了酒钱就信步走出了酒肆,一边吹着五月初的春风,一边醉醺醺地往护国寺方向的吴宅走去。

他心里惦念着家里才七岁的女儿,他不回家这孩子就不愿睡觉,任谁也哄不好,所以脚步不觉间加快了很多。吴玉想起了自己的闺女,心里一股爱惜心痛的感觉就涌了上来。这孩子小的时候爱玩爱闹爱笑,是个人见人爱的小机灵鬼。但是他的夫人在孩子五岁那年得了一场重病去世了,从那以后这孩子的性格就完全变了,比以前更乖巧懂事,但也变得沉默阴郁了。他这个做父亲的虽然是尽自己所能的疼爱关心女儿,但公事繁忙,也实在无法时时陪在孩子左右。幸而家里有个老管家照应着,老管家也姓吴,从吴玉记事的时候起,老管家就在他家管事,现在自己家里的大小事务,都靠着老管家尽心打理了。

吴玉酒量浅,走得快了些,又被夜风这么一吹,酒意上涌,晕晕乎乎的竟然有些站不稳。恍惚之间,只好寻了一处街边石凳,坐下来醒醒酒。迷迷糊糊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吴玉突然被巡夜的更夫敲打梆子的声音惊醒,发觉都已是三更时分了。往周遭看了看,这应该是萧家楼附近,离护国寺还有两条街,他拍了几下还有些晕的脑门,站起身赶紧往回赶路。吴玉往南拐入圆洪寺街,再往前行不到半里,就能到家了。就在此时,他恍惚间发觉路口的一户人家有似乎有些异样,便把脚步慢了下来,想看看是不是自己多心了。圆洪寺街东侧便是皇家专制火药的地界王恭厂,路西则是一片民宅。三更时分,按理说普通百姓早都睡下了,但是有一户临街的人家,忽明忽暗的发出了一片红光,虽然有屋顶和院墙挡着看不见院内的情形,但是这片红光忽明忽暗得闪烁,让吴玉的心里隐隐地产生了一些不祥的预感,觉得这场景有些似曾相似。

吴玉正盯着乍现的红光发愣,脑海突然划过一道闪电,这不就和他白天所读案卷里那个四川举人杨廷和描述的场景一样么?他心中暗想不妙,必有奇异之事发生,一定要去院内看看情况如何!他拔腿就往这户人家奔去,但是还不等他跑到门前,就见一丝若隐若现的红光从那户人家的院墙飘然落下,在院外盘桓了一下,竟像是在等吴玉过去似的。吴玉犹豫了一下,还是壮着胆子缓步往那红光走去。离那忽明忽灭的红光也就不过四五丈了,他圆睁着二目,想看看究竟是何物,但前面好像有黑雾罩着,就是看不分明。突然不知哪里飘来了一个女子说话的声音:

“群妖出世,恶有恶报。”

声音虽然不大,飘飘渺渺的,但是吴玉感觉就像是有个妙龄女子在他耳边对他轻轻耳语似的,听得真真切切,吓得他冷汗直冒。一恍惚间,那黑气朦胧处忽得放出两道夺目金光,吴玉在案卷之中读过妖物眼放金光可摄人心魄的事,所以赶紧捂住双眼,踉踉跄跄的向后退步。等他再睁开双眼,那红光已经如忽明忽暗的萤火一般远远地飘走了。吴玉咬了咬牙,豁出去了,紧紧地向红光远去的方向追了过去。丝丝缕缕的的黑雾往王恭厂和承恩寺之间的一条胡同拐了进去,等吴玉追进这条胡同,那黑雾早就消失无踪了,街面上空无一物,路两侧的人家也都已经熄灯闭户,此刻除了自己怦怦的心跳声,万籁俱寂。

吴玉此时既后怕,没想到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妖物竟被自己遇到了;又懊悔,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却完全没得到一丝关于妖物的线索。现在诺大的一条街上,就他一人惊魂未定地呆立着,连一丝鸟语虫鸣都没有,只有刚才听到的好似妙龄女子的轻声呓语,在吴玉的脑袋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响,挥之不去。哐当!远处一户人家的开门声把他惊了一跳,他转身看去,远远地走过来一个六十多岁管家模样的人,细细辨认,竟好像是吴府的老管家吴离。吴玉朝来人方向紧近走几步,认出果然是老管家吴离,就远远地问:“吴伯,你怎么会在这?悠儿睡了吗?”

老管家手里拎着一盏灯笼,走过来向少主行了一礼,回答道:“小姐本来一定要等您回家才睡,后来实在太晚了,熬不住就睡了。我听先回家的两个轿夫说您想先去时雍酒楼小酌几杯,稍晚再回家。我就寻思着先不睡,等您回府我再安寝。可是左等右等也没见您回府,刚才恍恍惚惚地听见外面的街面上有人疾步快跑的声音,就想出来看看,是不是少主您回来了。没想到还真是您啊!”

吴玉一把拿过老管家手里的灯笼,气喘吁吁地说:“事情紧急,你让咱们府里的冯九赶紧拿我的名帖去大理寺喊人来,喊来的人越多越好,就说是王恭厂这发生大案了,我让他们来的。你吩咐完冯九,就赶紧去悠儿房里守着,替我照看好她,我可能这一二日都抽不开身回府了。”

老管家一脸的惊诧:“少主您这是怎么了?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吴玉没有回答,转身就要往事发的人家走,刚走了三五步,突然停了下来,向已经往吴宅快步而去的老管家的背影喊道:“吴伯,等悠儿明早醒了,你就和他说爹爹有很重要的事要办,等办完了一定马上回家,乖乖的,一定要听管家爷爷的话!”说罢也不等老管家回应,就急匆匆地奔圆洪寺街街口而去了。

吴玉站在这座小院门前,也不管深更半夜会不会惊动街坊四邻,重重地敲响了这户人家的大门。连连敲了三四回,还是无人来应门。他看了看这户人家的院墙,有一人多高,自己想越墙而入恐怕不行。明知高墙的另一边可能有大案发生,但没法第一时间进去救人和勘察现场,他甚是懊恼。吴玉深吸了一口气,稳住自己狂跳的心脏,细细回思了刚才自己目睹的一切,突然眼前一亮,想起了一个小细节,那黑云是从院墙上飘然而下,飘落在院墙外的。他仔细地寻了一寻,应该是正门左侧的三五步内,于是打着灯笼仔细地查勘路面有没有蛛丝马迹。门口的路面是青石铺的,院墙下是一排齐腰高的,修剪的整整齐齐的月季花树,零零星星的已经有几朵含苞待放的月季花苞了。最近天旱无雨,路面十分干燥,任吴玉在这一片区域怎么细查细看,也没有看到任何足迹。吴玉又仔细地查看了这片花从和花丛后的院墙,依然毫无收获。

吴玉懊恼地回到正门口等着冯九带人来,正来回踱步的时候,忽然隐隐地发觉刚才看过的那丛花树有些异样,忽明忽暗的有东西在闪烁不定。吴玉又打着灯笼去查看,可是等离近再细看,刚才忽明忽暗的光点却又消失不见了。吴玉眉头紧锁,觉得甚是怪异,但也无可奈何,烦躁得一会儿站在门口扒着门缝向内张望,一会去路口看看有没有人来。就在踱步时,他刚一转身,就发现刚才消失不见的光点又出现了,吴玉诧异至极,他放下灯笼,径直朝这个光点走去。他走到月季花丛前,细细一看,就发现了一个忽明忽暗的小光点,附于一朵探出灌木丛,还未吐蕊的月季花苞顶端。吴玉盯着这花苞出神,隐隐感觉这光点和刚才的妖物身上的光极相似。这时候路口传来了一群人的杂乱脚步声,吴玉知道是大理寺衙门的人赶到了。他无暇再研究这花苞,只好赶紧把这花苞连嫩枝一起折下,拿出贴身的手帕,小心翼翼得包好,收在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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