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身后传来轻微的震动声，随后，便是军靴轻轻踏在甲板上的轻响。

“向汝致敬，棺中之人……【颠覆无垠之惊骇】。”

虽然他穿的破破烂烂，既不惊骇，也算不上颠覆，乍一眼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棺材的要素……

“阿尔泰尔。”

沙哑的声音从黑袍底下传来，仿佛吞过一口生炭，带着几分嘶哑的可怖感，“欢迎回来。”

阿尔泰尔并未多言，单数一挥，一枚轻巧的光点从掌心中飞出，轰的一声炸开，变出一道立体的光幕。有关野比大雄的一切……至少是在质量投影与之接触的一周内，所了解到的一切，尽皆投影在上面，一览无余。

【被观测者姓名：野比大雄】

【出生地：地球日本国东京市练马区】

【种族：人类（无法确定）】

【特殊身份：持神血者】

【个体能力：念力、透视、瞬间移动，见闻色霸气有觉醒趋势】

【身体强度：D】

【射击精准：EX】

【格斗水平：D】

【筋力：E】

【魔法伤害：E】

【魔法抗性：A（体表覆有某种元素生命的亡语，免疫任何形式、任何规模风魔法）】

【对形而下攻击防御能力：A】

【对形而上攻击防御能力：S（似乎被某个宇宙神施加祝福）】

【战斗智慧：C】

【智商等级：E】

【心灵力量：D】

【韧性：SS】

【成长性：EX】

【神性：SS（神血加持）】

【领袖气质：S+】

【综合道德值：89】

……

一连串数据列在眼前，“棺中人”快速将其浏览一番，最终，视线定格在了“综合道德值”这一栏上。

“89？”他指了指这个格子，沉声问道，“会不会定的太高了？”

“就我的观察而言，野比殿下完全配得上这个数值。”

或许是出于敬畏，在和棺中人对话的时候，阿尔泰尔会将自称从余改成“我”，“他完全有能力用更快捷的方法解决这个难题，比如用【感动人心的麦克风】之类的道具，将云坂天理洗脑；或者用【催眠眼镜】，将她永久变成一个听话的傀儡……总之，如果是单纯应对欺凌，他有很多一步到位的办法。”

“但他没有那么做，而是采用了难度最大的一种。从源头入手，改变了两个家庭的情况，又用巧妙的手法穿针引线，让她们在特定情况下了解彼此。如果是平常，云坂是绝对不屑于浪费时间和小渊共情的，但是……家庭的骤变，本来富庶的家境瞬间被打回原形，甚至不得不和原先看不起的姐姐同处一室，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会让她迅速成长起来，以不同的视角看问题，并认识到自己以前的不成熟。”

“同时，他又给小渊的母亲找到一份新的工作。虽然这个……v什么的，我是不太懂啦。”饶是阿尔泰尔，也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看屏幕上一个皮套一样的二次元美少女晃来晃去就会愿意打钱，苦笑一声，“总之，可以看出他的考虑非常周密。或许最开始是一时兴起才会伸出援手，但在执行的时候，还是给出了相对合理的方案。”

“据此，我认为，关于目标的智能这一块，也可以相应增加。”

……

正说到此处，空中传来一声爆响。一根漆黑色的锁链勾在甲板边缘，来人以此为着力点，黑色锁链在半空中不断延展，来了个超级大回旋，如同一颗炽烈的流星，划破空气，以千钧之态朝甲板坠落。

“咚————！！”

与其说是着陆，不如说是重重砸在上面，几乎让整艘飞船朝旁侧倾斜了几寸。

伴随着嘶嘶的灼烧声，燃烧的硫磺气味从烟尘中传来。

“白朗宁殿下，虽然这艘飞船也足够坚固，但……”阿尔泰尔眯起眼睛，对这股刺鼻的味道略感不悦，“能否不要用老是这种超级英雄式的登场？余没记错的话，你姑且也是‘魔帝’吧？”

胡桃心心念念的大白痴，传说中统御一方，足以止小儿夜啼的大魔王，居然只是个黑发黑瞳的冷面少年。没有盔甲、没有战袍，他穿的比棺中人还破烂，如果是在野外或者随便什么地方遇到，你甚至都不会多看他第二眼。

“……”他看了阿尔泰尔一眼，没有回答，只是用平淡无奇、毫无特点的声音说道，“第一座浮岛，快被打下来了。”

“嗯。”

“以此为据点，驻扎兵营，召唤魔俑，可以将敌方撕开一道口子。”

“嗯。”

棺中人对战况并不感兴趣，对他来说，这场争夺岛屿的胜利，其实是迟早的事，需要考虑的无非是该用什么手段得到它。

……

扫了一眼光幕上的数据，他神情毫无变化，如机械一般问道，“这是我们的下一个目标吗？”

“大人尚未决断。”阿尔泰尔似乎不想让他过多看到大雄的信息，右手一挥，将光幕撤去，略带些警惕地说道，“白朗宁殿下，考虑到你先前所为，余有必要提醒你……这个人类，在大人接下来的计划中至关重要。没得到大人的允许，禁止对他做任何事，也禁止对他使用任何阴谋和诅咒。”

“我无所谓。”

他摇了摇头，黑色的瞳孔略显涣散，“这个人的数据并不出众，拉拢也好，利用也罢，都只是百忙中的一步闲棋。”

“但，不要忘记了，阿尔泰尔。我们的敌人，现在还潜藏在他所处的宇宙中。准确说，是和他处于同一颗星球上。如果从宇宙的尺度来看，几乎与他重叠。”

“对付一个来自更高维度的敌人，怎么警惕都不为过。”

……

“……”黑袍之下传来一道视线。

“不。”棺中人缓缓吐出一个字，接着说道，“你的特长是陆战、奇袭和暗杀。那家伙……此刻正潜伏在波诡云谲的海流之上，不是你擅长的领域。”

“我们【棺椁会】当中，还有擅长海战的人才。”

“大人的意思是……”阿尔泰尔适时地垫了一句，其实在心中，她已经大概猜到了棺中人所指的人选。

“哥尔·D·罗杰。（漫画《海贼王》及其衍生作品中的角色。罗杰海贼团船长。罗杰创建的海贼团，完成了伟大航路的航行，征服了伟大航路，被世人称为海贼王。）”

棺中人沉声道，“让他快些出发。”

第三十三章：24岁，带两个孩子，是vtuber

“最近怎么样？”

“啊呀，可别提喽……上次在你们家住了一个晚上，结果功课落下好多，之后补起来可真要命了。还好我有个脑子聪明，心地足够善良的朋友，我不在的时候，他用手机把课程都录下来，还写满了简单易懂的笔记。再用上一个可以延缓时间的道具，好说歹说，总算是把课补上了……呼……”

大雄深吸一口气，回想起自己用【时间门】爽学三天三夜的样子，心有余悸，双手一摊，索性瘫倒在水泥管上，感叹道，“真是一场噩梦。”

“……没办法啊，大雄哥哥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什么？你说谁看起来不聪明，说谁？！哼，告诉你……我以前也是拿过一百分的哦，那张试卷现在还被我妈珍藏着呢，随时都能拿出来给你看。”

“这么看，一定是非常难得才有一次一百分吧？”小静坏笑着说道，“如果天天得的话，根本没必要这么重视，对不对？”

“可恶……小丫头……”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

难得的星期天，大雄和小静约好了在空地上见面。仔细想想，这也是两人第一次相见的地方，只不过初次见面时，她还是个衣衫单薄、神情呆滞，坐在水泥管上发呆的小女孩。如今，当一切都落下帷幕，再次在这个地方相见，竟然有种奇妙的缘分感。

小静换了一身衣服，并不新，但至少洗的很干净。她靠在水泥管的下层，指尖缭绕着一根新的红绳——那是大雄送给她的礼物，试图翻出什么新花样。

最上面一根水泥管留给大雄——他就像小时候一样，平躺在管子上面，双手枕着脑袋，看看天，看看云，感受着清风拂动，惬意地眯起眼睛，长舒一口气。难得的星期天，没有什么事要做，他便会经常到这个地方来躺一会儿。自从智能手机逐渐普及，小孩子的户外活动一点点减少，偶尔有孩子路过，也不会在这片空地停留了。尽管大雄已经是高中生，空地对他来说依旧显得那么空旷，躺在水泥管上，熟悉的冰凉触感从后脑传来，仿佛要把他带回那个无忧无虑的时代。

恍惚。

眼睛闭上、睁开的刹那，时空重叠一处，有种不知道自己是谁的错觉。

……

不好，差点睡着了！

他赶紧揉了揉眼睛，问道，“那你呢？你们家……最近怎么样？”

“呼……”

小静翻了个白眼，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你自己看吧。”

————

“我的小狼崽们，晚上好nano~~~~??我是你们火辣的头狼，川流露娜nano~~”

一个打扮火辣，有着兽人耳朵和尾巴的狼人少女在屏幕里来了个撩人的wink，配合上独有韵味的成女声线，甜得如蜜糖一般，听得大雄头皮发麻。一，是因为，他这种性格老派的青年明显和“阿宅”不搭边，自然也不是vtuber的服务对象；二来……在那个晚上，他亲眼见识过静御川本体的撩拨手段。该说不愧是术业有专攻，那可真不是盖的。与之相比，这个狼人少女皮套能展现出来的，连本体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即便如此……

弹幕上一大片密密麻麻的nano~~~，已经快把狼人少女的脸都吞没了。

不仅如此，旁边还有大量大量的sc打赏，以红色为主。（油管的sc，红色是最高等级，某位臭名昭著的v（已毕业）曾经就在一夜之间斩获过大量sc，被戏称为是“彩虹桥”）大雄抽空扫了一眼金额，不由地被吓到了……尽管他的存款已经是个天文数字，由于日常生活并未发生什么变化，大雄的金钱观和普通人并没有太大区别。此时，看到大笔大笔的银子就这么砸出来，不禁感叹世上有钱有闲的人还真多。

说句不好听的，之前静御川陪酒的时候……这些钱足够买走她的好几个“夜晚”，还有富余。

但是隔着屏幕，只是为了让这个狼人少女露出更动听的笑颜，老板们却不惜一掷千金。

这个世界真奇怪。

……

“多亏大雄哥哥打过招呼，那个公司对妈妈的事很上心呢，据说……皮套，设备什么，都是业内最好的，倾斜了很多资源。”小静听着自己妈妈在屏幕上用如此娇媚的声音说话，不禁有种奇妙的感觉，“预热三天后，出道首播，立刻突破十万粉，登上推特趋势第一。这之后，粉丝越来越多，只是几天时间，就已经到30万了。”

“开播几天，赚的钱已经能顶以前工作3个月了。”

“真是暴利行业啊。”他发自内心地感叹道。

“关于这个……其实……妈妈涨粉涨的这么快，还有其他原因……”

说起这个话题，小静更是一脸无语，又切换了一个视频拿给大雄看。

似乎是在准备直播的时候，弹幕也还算平静，都是“来了来了”、“狼崽子待机”、“期待ing”之类的。

结果，突然间，背景中传来一声……